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减 缩 之 痛

★文∕甘肃● 陈希祥

当又一次的噩耗又从当询路上传来的时候，他骇然了……难道真的如此可怕吗？

他的心里再次“咯凌凌——”了一下：当询……当询……啊，难道真的该当询询问问了吗？想当初，就有人不太正经的虐噱：“当询不逊，乱口跳神，五缩六减，七十不慎，八十有余，一米挂零……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，简直是……

当他听腻了这些噱头的时候，已是前任被收审，牵扯的相关人员已经被问被查、被收被关超越10人大关之后的事儿了……天知道，是谁给的胆子，竟敢在这直接关乎县计民生的大事儿上松这口子，还大言不惭地信口雌黄：“不就50公分吗，党好，政府好，花忒大血本来给你修这么美的路，接的直接是国道标准，没有政府的买单，你穷鬼百姓十八辈子谁还敢有这想头……”

唉，也真是，局外人或许不知道，这当询路，本是县内当慎至盖询两镇间的一段主要交通要塞，原因是这些年来的县内小城镇建设项目之实施，当慎和盖询又都妙趣天成的将两座大山全然移位，放大动作，移山填沟，移民扩镇，“太行王屋”一般露了一手，于是，竟意想不到的就给经过县内的那条国道开辟了一段捷径，于是，县上决计自投资金贯通这段当询路，为当地百姓造福，为接通国道增色。

正由于这段路有为国道助力之特殊使命，一开始，县上就明令下大气力谋划设计当询路，招投标也是侧重了颇有名气和资质的省属公子哥儿“拨不倒儿”。可是，谁知后来竟有了颇是令人难解难推的一摊子麻缠事，这就是，都到了就要铺碾二层三七土的节骨眼上，才发现，原本设计定标的务必宽于县乡道、着意衔接国道标准的3.2米打了水漂不说，就是标准的县乡道路资质也十分勉强，更令所有人都十分头疼的事，事到如今，既是所有的质疑和呼吁怎般叫喊，可“拨不倒儿”就是“拨不倒儿”，还理直气壮大放厥词：“能为国道添力助跑，已是我‘拨不倒儿’的大仁慈德了，窄它50公分又怎样？没有政府的买单，你穷鬼百姓十八辈子谁还敢有搬走当慎、盖询两座大山的大想头……”

一切皆在磨牙中……动拉尺寸，五十、六十、八十、一米、哪有个准，但在省属公子哥“拨不倒儿”的口语中，出儿入儿顶多“不就一个50公分么”罢了，特别是，不要说当慎、盖询的父母官，也不要说直接督导施工的县交通局长，就是书记、县长你又能咋？唉，“拨不倒儿”就是“拨不倒儿”！是是非非……软软硬硬……老天知道！

但当询路毅然胜利竣工了！就在通车典礼礼炮齐发、锣鼓喧天，通卡彩车笛脆鸣莺、显摆招摇的吉庆时分，却有一个不祥的信号传进了人的耳朵里——当询路项目原总负责，县交通局筑路战略总指挥佟革梁，却积劳成疾、在家歇缓时，因心肌梗塞不幸辞世了。

本应欢颜吉庆的一大喜事，徒然蒙上了一层晦涩的阴影，不知哪里的谣儿又一阵嘀咕：“当询不逊，成败伤人，明说五十，暗一米零，想是羊肉，豆腐酥心，桥沟无浪，随风摆动……”唉，你看这……

或许苍天应验了民谣的不恭，当询路从通车营运以来，大事晦事就没少发生过，甚至还传出了有天深夜，一大货车途经跨沟中段桥，明生生看见了整桥呼呼漂移差点靠上了右山跟的“幻化事儿”，直把一个书记县长心目中无限苛求的民生名利工程，浑浑然给涂抹得有些不伦不类了起来。

他的心里又“咯凌凌——”了一下！是的，就是听着了这些不该有的风言风语，他才学了回“微服私访”的圣人，结果也真叫他开了眼界、吓出了声：难道真他妈狗胆包天、没了良心……他铁了心似的暗巡一圈儿回来，不仅打起了冷嗝儿……“拨不倒儿”“拨不倒儿”啊，我还真想试试看呢……他想着，回去，一定要秉公直抒！不是“五十缩减，暗一米零……”一米挂零也挂得大了，有的局部一米三五……桥真动了！稍一负重，左右摆动的幅度随便都在20公分以上……难怪，“幻化的事儿”那么多，那么玄，那么瘆人……

这一回，我拨不倒你，我——誓不为人！

他——搓了一把满是冷汗的双手，虽然十分瘆得慌，却暗暗地下定了决心！

陈希祥：

男，汉族，甘肃省环县人，大专文化，中共党员。1984年开始新闻、文学创作，先后在《中国人口报》、《中国人口文化》、《甘肃日报》、《甘肃农民报》、《陇东报》、《北斗》、新华网等报刊、杂志、网络发表散文、小说、诗歌、民俗文化研究等稿件三千余，百余件作品入编各类书刊。参与过《奋进中的环县》《环县文史》《东老爷山志》等书的编写工作；出版有《影神》、《异彩纷呈说环县》、《与诗同行》、《细雨沁心》等个人作品4部，成稿电影文学剧本3部，微电影《哑井》已网播；因工作与写作获各类奖项80多次。现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、甘肃省延安精神研究会庆阳分会会员、庆阳市历史学会会员、庆阳市南梁革命历史文化研究会理事；政协环县第六、七、八、九届委员会委员。